我永遠記得生平第一次吃到草莓的情景。那還是在念國小三四年級,草莓在市面上還相當罕見的時候,母親不知從哪裡要來的一株草莓,養到好不容易結成一枚心形的果實,差不多是現在可見的中小型size。還記得當時,我們三個小蘿蔔每天總是虎視眈眈瞧著這僅會出現在水果月曆的神秘珍果嚥口水、想像它的美妙滋味。

好不容易終於期盼它紅了,大夥懷著萬般珍重的心情,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母親把它剖成兩半,其中一半自然是獻給父親大人品味的,至於那另一半,母親再細切成四小半,那幾幾乎就是塞牙縫的大小,只消在唇齒間稍一攪動就化掉了,根本還沒吃到就不見了,僅留一抹謎樣更撩人更引人瘋狂想像的神秘氣息。 

一直到國小五六年級,外公興起將自家農田改成觀光草莓果園,從那時開始,我們就有吃不完的鮮甜滋味。而這鮮中帶甜、甜中帶酸的芬芳風味,以及那在陽光下輝煌閃耀的飽滿紅潤總令人想起春天朝陽的清新氣息,也忍不住想起大陸詩人顧城曾經說過的通感經驗:他說有一次他看到太陽,一下就掠過新鮮、圓、紅、早晨等直覺和觀念,想到了草莓、甜而熟的草莓,於是就產生了這句詩──太陽是甜的。

而當草莓多到吃不完,母親、舅舅與阿姨們便興起做草莓醬的念頭。只是做出來的成品,色澤實在烏黝難看,著實令人沒有什麼胃口。

值此草莓盛季,路邊都在賣草莓,又逛到別人家部落格在教人做草莓醬,那剔透紅艷的光澤實在誘人,但就記憶所及,手工草莓醬不是都難看得要命?今天心血來潮買了兩盒半信半疑試著做看看。

 

一開始放入500克的白砂糖,想要將糖融化再放入草莓,想不到一下子就變成焦糖了,正在猶豫要不要重新煮一次時,可能是焦糖味太香了,就這樣糊里糊塗的丟下去,結果一下子都變成了焦糖草莓,顏色真是可怕得嚇人,兒時難看的草莓醬回憶又回來了。心裡想著,看吧!都是騙人的,那些色澤紅豔的草莓醬一定是加了色素和果膠做出來的,絕對不是用糖熬出來的。 

不過內心實在有所不甘,於是再查查資料,發現別人都會加上檸檬汁調味,會不會關鍵就是檸檬汁?因為花青素這類植物色素都不耐煮,檸檬汁應該可以固定顏色。於是又去買了兩盒草莓,又開始半信半疑的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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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草莓放多一點,糖少一點(約四比一),一開始就將草莓和糖拌在一起熬煮,等到融出汁液時馬上加入半顆檸檬汁。這一次終於成功了,果香四溢、顏色鮮豔,約莫煮了四十分鐘之後,一鍋的草莓只做出一罐果醬。馬上淋到香草冰淇淋上,承諾給女兒的草莓冰淇淋終於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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